“方灵雁我能帮你的今后也只有那么多了。”夏均目视远方喃喃自语。
看着远处的天空，我还想着那次和弟子的相遇。
说实话，会被方灵雁敌视我一直不觉得奇怪，在她小时候我做了那么多不合师道和不尊重她个人的事情。
方家和莫家的争端，我也擅自插手。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被记恨着，哪怕我主动搭话寻求谅解也会被她推开。
一直以来她只是不得不暂时依靠我而已，依靠一个她讨厌的人。
只是没想到这份不满会随着时间推移到了这个地步。
灵雁已经只是看见我就恨不得把我杀了吗……
伤口还在微微作痛。
那穿入心口的一剑也许就是她给我作为师徒一场最后的回礼了吧。
既然对方已经不在需要自己了，那我也不要再自讨没趣去找她了吧……
最终。
白袍仙师只能摸着受伤的身体，搀扶着墙壁一瘸一拐起身离开房间
走过自己逐渐陌生的长廊。
这个院子还有许多方灵雁留下的痕迹。
墙上有她小时候给自己刻的身高线。
台阶下有她曾经练剑时不小心打坏的地板。
石桌上她的位置还有几道剑痕。
……
她这个人性子很讨厌跟别人共用什么，所以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东西刻上剑意。
厨房的筷子和碗如今应该都还有她的剑意吧。
我还记得因为她的剑意破坏力极强，她用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就坏掉。
为了照顾她的习惯，给她准备的东西都要加厚才行哈哈。
……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挨了别人一剑，居然在想着别人的好事吧？”震撼心魔一整年。
“我只是，该和一些自己说再见了……”我笑而不语。
最终在我刻意绕开其他人，一瘸一拐的来到，只有自己能进入的灵堂。
这是太行山的偏僻角落，连我的徒弟都没来过，我总是认为过去的事情不应该过多的，牵扯到现在的人。
列祖列宗的灵堂里，白色蜡烛燃烧着，在空气中发出微弱的光亮，照射出人类渺小的身影。
这个地方供奉着我那已经破灭许久的师门，其他人的灵位。
在最偏和最离群的，也是唯一还亮着光的地方，就放着我和五位徒弟的位置。
以前的我，从来不肯承认方灵雁离开宗门，加入别派的事实。
但今天，目睹一切的我不得不放手灵雁了。
“列师列祖，无名无能，门下大弟子如今不在本门了……”
我颤抖着，挑出方灵雁的那个牌子带走。
这也意味着我不再承认，现在的她是本门的徒弟。
是时候该让自己放手了，这样做别人开心，自己也放心不是吗？
不给她留下曾经在我这种三流宗门从师的污点也好……
“你……真的决定了吗？”心魔看着面前似乎老了许多的夏均。
“嗯。”
“你既然都把她除名了，那要不干脆下山收拾掉她算了。”
“……”
夏均在此处眼睛微闭，长跪不起，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着什么。
太多太多的事情可以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可以想了。
心魔也不禁看着这个地方。
“这些家伙啊……”心魔看着远处的宗门牌位，那些记忆里鲜活的名字如今已经一个都不在了。
那群所谓的同门无一例外的死在了仙魔大战中。
那些都是自己前辈晚辈的人。
这些人拼尽全力也只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没有意义的名字。
给这个宗门留下一本破书和一件衣服而已。
“算了，他们都是自己决定往仙魔大战的坑里跳的，死了怪谁啊，自己的错呗～”
心魔嘲笑着，他的心中从来不会对别人有一丝一毫的敬意，哪怕是死者。
在他看来当年大战时代的修仙者根本没有一个人手是干净的，没有一个人是值得尊敬的。
“安静。”我抬头提醒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心魔发现
夏均那双目中紫韵的神性又壮大了不少。
他都不敢直视，只能乖乖闭了嘴。
毫无疑问当夏均心中对凡间的留念越来越少，他就会越来越接近神界。
如果五个徒弟和某些事情不再是他心中重视的，那么也许不用闭关，他早就可以登临神位了。
心魔警铃大作。
……
夏均的内心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样也好，那位徒弟如今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
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位徒弟是毫无成长的离开，再次见面也是毫无成长的伤害。
我的眼里，她从来没有长大过。
那自己只能遵从这点，让她就这样离开吧，别再没事多管闲事了，这种道理明明那么好懂。
但自己那么迟钝的人想要理解还是太慢了。
灵雁，我们的师徒情分，就到这里告一段落吧，你今后的路在剑阁，今后的事情自己抉择，为师不会再妨碍你了。
告辞。
哎，徒弟一个个离开，故人一个个消失，这就是我应该承受的。
……
“无名，你知道为什么大家要放弃你吗？”
“你是一个怪物啊，大家都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来的，可是你居然说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站在这里，选择了普罗大众到底是为什么啊？没有目的我怎么放心交给你。”
“你为什么没有心，你为什么只知道爱别人？”
“你说只要爱人就会换来被爱？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愚蠢话语？”
“啊我懂了，你不会是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件事，心里一直有阴影，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错，是吧？”
“真的可笑，无名。”
“我也看不起你，无名。”
……
曾经那人批评自己的话语，如同海浪般拍打而来，现实和幻想都一如既往的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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